今天早上,看見阿河暴斃的消息,真是嚇了我一跳。
我不是台中人,也沒去過天馬牧場,所以在阿河跳車重摔的新聞出來以前,我對這頭大河馬一無所知,更不知道牠還拍過偶像劇。
不過,看到牠歪了大牙,滿嘴鮮血又淚眼汪汪的可憐模樣,想要忘記也不容易了。
一開始我還在想:「這樣狠狠地摔在路面上,後續看起來又沒有多少治療,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何況後來搬到水池療養時,過程中又重重摔了第二次,看起來不死也剩半條命。
過了一天,阿河不但活著,居然還能吃東西,我以為自己想錯了,原來再泡水幾個月,牠就有機會康復了。
河馬,真的是太強壯了。
於是我就和妻子解釋起大象、河馬和犀牛的異同,例如牠們跑得都比人類快;並且告訴她:
「可喜可賀,如果是人或豬八成會摔死,但河馬的體格太棒,超過我的預期。」
沒想到今天早上,看到的是碩大的屍體從水池被吊起來的畫面。
那麼大的身體,卻和我們從水槽裡撈起一隻死去的金魚一樣,輕而易舉。
你說我難過嗎?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午餐一直吃不下,直到下午三點才買了碗麵線,隨便填填肚子。
我甚至不想知道死因,只覺得身體不疼了就好。可憐的阿河,一路好走。
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http://opinion.udn.com/opinion/story/7492/605048
或許有人說,比起其他動物,世界上有那麼多人在受苦,你們怎麼不為那些人難過,反倒對一隻河馬那麼有感覺呢?要不然,也可以去關心舉足輕重的家國大事吧?
但有甚麼辦法?你讓我看到了這些畫面,我裡面自然就會有一種感覺,一種疼惜、憐憫的感覺。
憐憫,不是憑理性去運作的,而是一種情感的流露,一種從深處倒出來的感性。
因着心中有憐憫,所以表現出來就是溫柔的。就好像前幾天有一則新聞,一名護理系學生到醫院實習時,發現一名愛滋病患手部乾燥,順手就拿起乳液幫他塗抹;病患好驚訝,問他不怕被感染嗎?隨後便落下淚來,說沒人敢徒手碰他,很久沒感受人的體溫了。
這讓我想起聖經中類似的情節。有一個患痲瘋的來到耶穌跟前,跪下向祂說,你若肯,必能叫我潔淨了。耶穌就動了慈心,伸手摸他,說,我肯,你潔淨了罷。以耶穌的權柄之大,大可直接吩咐痲瘋離開病患;但耶穌慈心一動,手就伸了出去,要直接給病患一點安慰,給他一點掌心的溫暖。
我同意動物和人是不能完全相比的,但我仍然願意花一點時間,給阿河寫一點東西。
這應該是我唯一能為牠表現的些許溫柔了。但願向着我的同胞,我能流淌出比這個更濃郁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