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基督徒可以看精神科跟做心理諮商嗎?/一位憂懼症基督徒真實的見證
我是從小就信主的兒童班,爸媽都是基督徒,從小在教會裡長大,參加各式各樣的聚會、特會、訓練,大學也住在姊妹之家,也在大二時就開始當家長,負責管理姊妹們。在我大三的時候有一個同住的姊妹得了憂鬱症,她是家族遺傳型,也是兒童班長大,那時候我常常陪她哭,常常把她從憂鬱的書桌小角落拖出來交通,其實就是聽她講,聽她哭完一包衛生紙。我不記得我當初有沒有跟她說過,我其實也有憂鬱症,我在十七歲考學測前發病,天天哭泣、心情低落,覺得生不如死,但我一直問主為什麼給我這樣的環境?祂告訴我,我的經歷是為了幫助人,以後如果有人也有精神疾患,我便可以跟他同哀哭。
我不敢告訴爸媽,也不敢告訴服事者,我生了憂鬱症這種精神疾病,我大學被學校列為高風險個案,有一個個管師,她一直以專業的角度希望我就醫,可是我總是想我生的是精神疾病,我是基督徒,如果我不能喜樂要怎麼去傳福音說服別人?若是我覺得人生沒有意義,我要怎麼傳福音給人說神要做我們的生命、喜樂和平安?所以我不敢看精神科。
在大三時因著我的服事實在過於沈重,我常常要當別人的諮商師,要談心情、要談職涯、要談交換,我成了太多人的嚮導,我雖然都能引她們到生命樹前,但我內心總是有一個攪擾,我是一個憂鬱症的人,我天天想死,我卻在這裡彷彿人格分裂般的給你們喜樂。常常我在一週一次的諮商師前哭的稀裡嘩啦說著我想死我想自殺,出來卻要分裂般的轉成一個帶給人喜樂平安的基督徒,去傳福音給人,成立小排牧養人,有好多人需要著我,我內心卻有個控告,我其實沒有外面看起來那麼喜樂,我其實真的不想活著。
當時頭痛的症狀又出現,加上失眠,我開始意識到要看醫生,我知道我的憂鬱症加重了,可是我不敢看精神科,我去看了神經內科,醫生照三餐開止痛藥、止暈藥、止吐藥,睡前再加安眠藥,我都在姊妹之家偷偷吃著,不敢告訴別人。可是這些藥止得了我外在的痛,卻止不了我內心的苦。
時間快轉到我大五學期開始,我被一個基督徒罵了,被罵的內容就不細述,但是我原本很信任他的,卻被罵的裡外不是人,我沒辦法忍受跟他一起聚會,後來我也搬離姊妹之家,去外面住,我的憂鬱症越發嚴重,我的個管師拖我去看精神科,我被診斷重鬱症跟邊緣性人格(就像反社會人格一樣是一種很難搞的人格疾患),後來又變成持續性憂鬱,我開始在學校第一次自殺,沒有成功,我開始住精神病院,兩個禮拜後我出來了,我覺得我跟這世界的人與眾不同,我是貨真價實的精神病患了,我開始吃抗鬱劑、安眠藥越發加重,抗鬱劑換過一種又一種,最後還加上抗精神病的藥。
快轉到現今,我生病了九年半,沒有吃藥五年,吃藥四年半,看精神科、反覆住院二十幾次四年半,我在精神病院看過大大小小,不同輕重的精神病患,就在我諮商了八年半左右,我換了九個心理諮商師,因為有些是實習心理師只有實習一年就要轉介,也有遇到不合的八次就結束,還有被認為狀況太嚴重,轉介給需要一週三次的精神分析的強度,其實這種反覆住院、反覆自殺、反覆換諮商師的經驗印證著我的邊緣性人格無法與人建立正常的人際關係。
直到我在一次意外的急診遇到現今的精神科醫生,他看出我需要幫助,他願意陪我走一程,他願意接我當他的自費諮商個案,即便他一開始就警告我,我的邊緣性人格很難搞,可能要到四十歲左右才會好,我說你已經是第三個主治醫生這樣說我了,我們走了一個哲學的學派,但是醫生很厲害,他懂哲學也懂聖經,常常用聖經的例子告訴我,常常問我信不信神,常常提醒我要回轉向神,於是在完全離開教會一年半之後,我又回到教會,開始聚會。
所以回到標題本身,我想說的是,其實基督徒可以看精神科,可以去心理諮商,我當然也遇過反對我諮商的聖徒,但我覺得找對諮商師很重要,要找到一個可以引領你往信仰的路堅定走下去的諮商師,大部分諮商師都是對信仰保持尊重,不過度干預,可是如果像我是在教會跌倒而走不出來很痛苦的人,就需要一個懂信仰的諮商師,諮商師不會像一般聖徒叫你要禱告,要依靠主得勝,要操練靈擴展到魂,那對於魂已經生病的人來講太難了,我認為只要找到合適的諮商師,重新整理自己的內在,整理自己與神的關係,重新自己主動的恢復與神的交通,就像我諮商師說的:「人會遠離神,但神永不放棄人,只要你在死之前悔改,都有救!」
神是愛光聖義的神,祂必顧念你一切的需要,如果你覺得心裡有病需要醫治,不妨去試試看精神科醫生,不妨去試試心理諮商,沒有什麼好丟臉的,有病的人才用得著醫生,人生的奧秘也寫著魂生病了要看精神科醫生,有時候魂真的生病了,需要專家的協助,而調度萬有的神,也必安排你合適的醫生與諮商師(當然如果不合適就換人吧)。
文/藍闇
作者藍闇的粉專
編輯推薦延伸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