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第一眼看到我時,馬上就想問我:『你怎麽會坐在輪椅上?你又為甚麼看起來那麽喜樂?』
與許多人一樣,我從小做事都是憑自己的努力,靠自己的能力打拼,也終於打下了一片天地。
因著經常接觸政商名流,許多人都羨慕我,但我並不以此為滿足,想要開創自己的事業。
於是我在1992年赴美求學,加入了許多留學生共有的艱苦奮鬥之路:
睡地板,餐館打工,申請獎學金,家人陪讀,拿學位,找工作,辦綠卡……終日奔波追逐。
我在美國的兩所大學就讀時,都有人來向我傳福音。
那時心裡剛硬,不相信有神。當時我連聖經都沒讀過,卻瞪著眼睛,歪理斜說,與人辯論,最後把人氣跑了,還自鳴得意。
然而,1995年我的兒子出生,我親眼見到了一個奇妙新生命的誕生,那哭聲觸動了我,心裡感到一陣強烈的震撼。
我首次真正思考生命源頭的問題,心想,『也許有神吧?』
取得學位後,我沒有感到滿足,反而覺得應該得到一個更理想、更有名氣的學位。
於是1999年來到著名的麻省理工學院,主修工商管理碩士學位。
因著接觸許多名人,自詡將來也要大幹一番,定可和他們一樣成為工商鉅子。
以前我沒有拜金思想,不屑與滿身銅臭味的商人為伍,但是畢業後,卻在名利中尋夢。
回國後,正當我經常熬夜,為著名利拚搏之際,一向健朗的身體,突然不聽使喚。
2000年12月,我正在上海出差時,突然感覺腿麻、背痛,一夜間就完全無法動彈,整個過程如同一場惡夢。
淩晨五點,嘗到『身不由己』的滋味,只能喊著:『神啊,幫助我,救救我!』
頂著三個碩士光環的我,自覺高人一等的人,如今跌至谷底,絕望至極。
經過檢查,群醫也束手無策,只有勸說趕緊回美就醫。
我被擔架擡進機場,卻被拒絕登機。眼看距離起飛僅有二十分鐘,心中著急,萬般無奈,想見機長但苦無機會。
這時,有位外國旅客走來,用英語問我,『你信主嗎?』我說,『是的,我信。』
他便開始為我禱告,而我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地落下。
哭完後,焦慮不安一掃而空。外面情形依舊,心裡卻平靜舒暢,更似有音樂響起。
不久,湊巧機長出來簽份文件,竟答應和我談話。結果只問了一句,我就獲准上機。
當日抵達波士頓後,我立刻住進醫院。
因著緊張、恐懼,連著六天六夜不能入眠,最後醫生開出最強的安眠藥給我,卻絲毫無效。
根據診斷,我得的病是原因不明且少見的脊髓神經炎,由於免疫系統及神經系統不正常出血,使脊髓受傷,全身動彈不得。
那時,很擔心出血點亂竄,會影響到腦部及心臟,且因雙手發麻,每天生活在絕望、悲哀,戰兢和恐懼之中,就怕一覺睡去,永不醒來。
精神和身體上所承擔的痛苦,只能用生不如死來形容。
起初所有想來探病者,都遭我拒絕。直到有一天家人說:『有人想來為你禱告。』
我才說,『好吧!』我的人生已到盡頭,不知如何是好。
很快地就來了一班人,當他們為我禱告時,我的眼淚像決堤的水一般,傾瀉而下,這輩子的淚幾乎要流盡了。
藉著禱告,我得到莫名的平安,當晚大睡了一場。後來才知道,我家人曾跟著鄰居去過兩次基督徒聚會。
這班與我無親無故、未曾謀面的基督徒,無論早晚,都自發地送來食物,並陪我讀經、禱告。
這些弟兄姊妹無私的愛,深深地打動了我的心。
有人問我,『為什麽神這麼不公平,讓這些事都臨到你?』
我的回答是:『乃是要在我身上顯明神的作為。』(參照約翰福音九3下)
我雖是脆弱如土造瓦器,一夕之間就面臨生死存亡的危機,
但我得著基督這寶貝,放在我這瓦器裡頭,就顯明這超越的能力,是屬於神,不是出於我,
因此我似乎在死,看哪,我卻活著;
似乎受管教,卻不被治死;似乎憂愁,卻常常喜樂!
(寶靈)
所以我們不喪膽,反而我們外面的人雖然在毀壞,我們裡面的人卻日日在更新,
因為我們這短暫輕微的苦楚,要極盡超越的為我們成就永遠重大的榮耀。(哥林多後書四16~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