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提到羅馬帝國如何建立屬人的文化,以及現代世界如何被她的文化所影響,接下來要介紹的就是羅馬帝國在歷世歷代以來的繼承者(或是模倣者),吸收了哪些羅馬的「屬人元素」並嘗試「復興」羅馬帝國。因為篇幅的關係,這篇只介紹中古時期的部份(西元500─1500年)。
- 拜占庭帝國(即是東羅馬帝國,A.D 476~1453,自西羅馬滅亡直到君士坦丁堡淪陷)
根據但以理書七章十二節:「至於其餘的獸,權柄都被奪去,生命卻仍存留,直到所定的時期和時候。」這段話指明,獸的生命,也就是「屬人」的文化將會延長存留。每一個帝國被打敗,其文化就被接續的帝國所承受。由這個觀點切入的話,拜占庭帝國會是最好的例子,因為它的文化和制度直接承襲自滅亡的羅馬帝國,而且生存了將近一千年之久。
拜占庭帝國之名的由來,是因為君士坦丁大帝在位期間,於拜占庭古城建造新都,後來該地就改名為君士坦丁堡(今日之伊斯坦堡),作為羅馬帝國的東方都城。
當西羅馬帝國滅亡後,拜占庭憑藉天險之利,數次擊潰蠻族的入侵,建立了中央集權的帝國,並如它所仿傚的羅馬帝國一樣,持續地擴張和征伐,意圖稱霸歐洲。
儘管拜占庭帝國和羅馬帝國有一定的差異,它採用希臘文而非拉丁文為官方語言,但它的制度中仍有許多羅馬文化的影子,如讓皇帝兼任神職、政教合一的政策。
下方圖片是關於拜占庭皇帝查士丁尼(中央有光環者)的馬賽克鑲嵌,值得注意的是他手持聖餐盒(裝有無酵餅或麵包),史學家對此的解釋多半為他正在主持聖餐禮(很明顯是主教才能做的事),從此可得知,即使信仰改變了,「屬人」文化的傳統依然沒有消失,羅馬皇帝能身兼大祭司,同於拜占庭皇帝能主持聖禮,都是屬人傳統的表現。
作為羅馬帝國的延續和繼承者,拜占庭帝國的確有嘗試「復興」羅馬帝國的榮耀。查士丁尼任內曾對鄰近地區發動數十次的征伐,一度從蠻族手中奪回義大利半島;它的宗教(東正教)和文字(西拉爾字母)對東歐地區的影響,直到今日仍顯著;由於政治相對安定,拜占庭帝國保存了許多希臘羅馬的著作典籍,這些典籍後來流入歐洲,間接導致文藝復興;《查士丁尼法典》則重伸羅馬法中對公民權的定義。
從以上的事實,可以作個簡單的結論:拜占庭帝國接續了羅馬,讓羅馬文化繼續留存於世,正符合但以理書中提到的兩條鐵腿─一條指著已逝去的西羅馬帝國,另一條則是繼承者拜占庭帝國。
2. 查理曼帝國(A.D 800~962)和神聖羅馬帝國(A.D 962~1806)
因為這兩個帝國的建立者皆為日耳曼蠻族後代,同為典型的中古封建國家,並且有承先啟後的關連性,故放在同一段來討論分析。
查理曼帝國的前身為法蘭克王國,版圖包括今日的法國全境、德國西部和義大利北部,建立者查理曼因為曾替教皇驅除敵人,頗得教皇歡心,乃在西元800年為他加冕,授予他「羅馬人的皇帝」此一頭銜,故此查理曼以羅馬帝國的繼承者自居,與東方的拜占庭帝國分庭抗禮。儘管其帝國曾經強盛一時,在他死後依然分崩離析,經過動亂後,帝國西部成為法蘭西王國,東部則成為神聖羅馬帝國。
神聖羅馬帝國的建立者顎圖一世稱帝模式和查理曼大致相同,也是取得教皇的好感,再接受其加冕,於西元962年成為「羅馬皇帝」,他的帝國也被稱為神聖羅馬帝國,囊括今日的德國、奧地利、匈牙利、捷克諸國。儘管冠有「帝國」之名,這個「帝國」從來不是一個國家,它的內部有數百個王國、公國和邦國(像是知名的普魯士王國),經常一言不合就干戈相見(宗教戰爭的主要戰場),八百多年的國祚中,很少有「皇帝」能對爭吵不休的諸侯們發號施令,如此亂無章法的情形,直到拿破崙以武力解決為止。哲學家伏爾泰對這個帝國的評語是「既不神聖,又非羅馬,也不是帝國」。
很明顯地,這兩個「羅馬帝國」的建立都是政治與宗教「聯姻」後的結果,和真正的羅馬帝國關聯性頗低,而且施行封建制度的結果,導致所謂的「皇帝」難以掌握自己的「帝國」,有時地方貴族的權力甚至凌駕於「皇帝」之上(神聖羅馬帝國最明顯,因為後來它的皇帝是貴族「選舉」的)。它們不算是繼承者,比較像是模仿者,為著政治的利益打著「羅馬」的旗幟作為號召,並拉攏宗教領袖(教皇)以建立威信和形象。
雖然是失敗的「復興」,但這段歷史仍傳達一個重要訊息,就是羅馬成為中古世紀君王亟欲模仿的對象,它的形象已經烙入世人的心中,無法被抹滅,它已成為屬人文化中最被推崇嚮往的理想和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