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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02
小兵札記(下):下部隊篇

接續小兵札記(上):新兵訓練中心篇

 

(六)

很快地,結束了在新訓中心的日子,我到了北部的一間軍事學校,接受為期七週的訓練。

生活依然緊湊,步調很快,白天的操課一堂接一堂,排得滿滿的;但課程也較為豐富,不再是猛叫你在地上爬行吃土當蛇類,反倒是學了很多實用的近戰和防身技巧,甚至教我們製作特有的軍服,和其他軍種學不到的閱兵式。

但是最讓我欣喜,還是這邊的伙食,不得不說比新訓中心好得太多,每餐有兩道主菜,三道副菜,鹹湯甜湯水果,味道自然也是三軍的「楷模」。每次吃飯,我都認為從前在新訓中心吃的,只能算是飼料。除此以外,個人可自由運用的時間也變多了,所以我隨身都帶著小冊的聖經,有零碎時間就拿起來讀一讀。感謝神,一直到結訓,竟也讓我讀完了新約經文加註解一遍;也因為如此,同袍們對我的印象總是在讀聖經,所以給我起了一個綽號"Bible"。

這近兩個月的時間裏,我認識到許多的朋友,對彼此的瞭解,也一天天地增加。我們常談到自己的家庭、朋友、求學過程、人生觀以及對未來的打算。特別是鄰近的兩位弟兄跟我很要好,有時覺得他們實在是主派來幫我的,在日常生活中,各樣的大小事上照應我、提醒我、幫助我,不然依我迷糊又健忘的個性,應該早就被長官電到三層天上了。

他們也是名校畢業的學生,學養俱佳,舉止行為常都使我欣賞他們,所以一有機會,我就想和他們傳福音,介紹這位主耶穌給他們。然而,不在我自己的揀選和定意,每每與他們傳講完了,即使他們認為論點合理,又能客觀地證明耶穌基督的可信,但要他接受主耶穌作救主,還是等會兒吧。好吧,我似乎很難把主觀經歷的救恩告訴他們,主也有祂的時間,我也就順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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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此時北部已邁入冬季,加上雨季的關係,氣候一直是的濕濕冷冷的,於是最難克服的,就是半夜要爬起來站夜哨這件事,尤其是穿脫衣服的時候,真的是很刺激呀。

一天晚上,我站半夜兩點到四點的夜哨,站在營區大門崗前,那時就算穿上了羊毛大衣,仍阻擋不了迎面而來的的寒風,不斷強力地灌入我的身體,冷冽刺骨。夜晚的營區很暗,也很靜謐。從營區大門望向營外,就是林立的住宅和高樓公寓,看著一戶戶亮著的窗子,都會想像自己也在某扇窗子裏的房間裏,想著那裏一定是個好地方,昏黃的燈光,使我感覺溫暖且安全,我換上一套素雅的格紋睡衣,泡一杯醇厚的咖啡,坐在熟悉,帶著些許斑駁的木製搖椅上,懷裏揣著一本一直沒時間好好閱書的書,或許背景還有老式唱機正播放著自己珍藏唱片,嗯…真是不錯。

但很快地,凍到快沒知覺的手就告訴我-「阿呆,該醒了。」

在哨亭上過了半晌,一直打哈欠--嗯?與其在這浪費時間,何不享受一下今天讀到的經文呢?身體不得舒爽,屬靈的享受總是可以有的。

於是我把臉擦一擦,就回憶著今天的經節,有一些禱告。然而可能天氣太冷,雖然腦袋裏面有話,也在靈裏奮力禱告,卻始終沒有得到溫暖。我有點悲傷地對主說:

「主耶穌,我也想以你為我的喜樂、我的享受。裏你是我的惟一,但是現在,我好像什麼都摸不著,惟一可以掌握的,好像也失去了,這樣,我到底還有什麼?」

我便憂愁了起來,仰起臉來望著天空,直覺想著父一定在那裏,坐在榮耀寶座上。這夜裏的星空特別明亮,我細細數著每一顆我認識的星星,真的好美,父阿!若是可以,我實在願意撇下在地上的帳幕,到你那裏去,你說好不好?

看著滿天星斗,想著它們到底在茫茫的宇宙中奔走了多久,真是難以想像,那個時間到底是多長,也許是十幾億年吧,我不曉得,但我知道人的一生約七、八十年、就算我所知的人類歷史也才約一萬年,我仍是無法憑我已知的時間感,來量測這片星夜的永恆!

我們人在神的創造中,不就如蜉蝣一般,倏忽即逝嗎? 不敢相信,現在我正把當兵這短短的一年拿來自憐,想到這自己都會發笑。沒錯!十幾億年前是如此,現今主也未曾改變改變什麼,浩瀚的穹蒼,是祂能力的顯明,是祂信實的憑據,那我,到底失去了什麼沒有?

『除你以外,在天上我有誰呢?除你以外,在地上我也沒有所愛慕的。 』(詩 7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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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結訓之後,一次短暫地到南部,受下部隊的專長訓練,只有一個禮拜的時間,算是給我們新兵緩衝的調適期。

某天午飯後的休息時間,大家聚集在連集合場外休息,有的在投飲料,有的在抽菸,都一群一群地有說有笑地聊天,而我正一個人享受著最愛的黑麥汁,好不快意。

此時我遠遠地望見一位站在樹下,友軍單位的阿兵哥,看起來很熟面,好像以前在大專特會上見過面,我沒猶豫地快跑過去,想確認他是不是弟兄,或許可以哈啦一下,到了大樹前,我確定他是我見過的弟兄,只是,眼前的一幕使我退怯了,我不敢,也再沒有往前一步。

這一幕,至今想起仍是憾動我的深處。

那是一個烈日當中,卻不起風的午後。弟兄一個人,靠在盤根錯結的老榕樹旁,神色黯然的他與烈陽形成強烈對比;他憂憂鬱鬱地抽著大菸,我也順著他眼睛裏所凝視著的地方望過去,竟是一個沒有人、也沒有任何標的物的所在,所凝視的似乎離他很遠很遠,好像永遠也到不了。他口中所吐出來的煙,也許如他的積久的愁苦瀰漫一樣,久久不散。直至如今,我內裏深處畫面中的他,仍停留在那團濃濃地白煙裏,未邁步走出來。

當晚的深夜,我睡不著,腦子不斷地打轉,重覆播放白天所見的畫面,我問自己,為什麼退後了?弟兄,我應該要跟你打聲招呼才對,真是對不起,我所能做的,只有為你禱告,如此而已,我羞愧地把棉被掩住頭。原來,我一直不認識自己的軟弱。就像林後 11:29說的:『有誰軟弱,我不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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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下部隊後,我被分發在台北的一個軍事重地,是軍種的最高單位。

營區很大,基本上各單位高階的長官都在這辦公,想當然爾,要在這邊討生活是不容易的,所有以前對我們的要求,在這變得更多、標準更嚴格。軍人禮節是基本的,日常服裝、鞋子、腰帶、頭盔、甚至你們走路的規距,一舉手一投足,都有長官隨時在監視你,尤其是新兵剛下部隊,很多規定都還不瞭解,套句行話叫作「很菜」,所以,為了讓自己跟上大家的腳步不要出包,說步步為營不算離譜的,況且,就軍階級資歷來說,不像之前在學校裏還是學兵,大家都是平等的。這裏除了各級長官外,剩下的都是你學長,換言之,你是眾人的學弟,大家都在盯你,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受到無微不至的「照顧」。

為了給人好印象,我記得,那時候逢人就大喊 :「學長好!」

每天生活很固定,但沒一刻是閒著的,早上起床開始跑步、打掃、出公差、檢整裝備、站哨、戰備演練、吃飯。下午同樣再一個循環,一天就這樣過了。有時候「運氣好」,中間還會穿插一些額外的勤務,平日我們所穿的軍服很特別,在軍中是最正式的服裝,要形容的話,算是軍中的西裝吧,每套都是量身訂做的,從細節的製作至表布剪裁的講究,其工序之繁複是無法在此詳述的,雖然穿起來帥氣、威風,但也相對地不好整理,尤其,當我們在執衛哨勤務時,必須將總重約十公斤的裝備著在身上執勤,長時間對身體造成不小的壓力,滿辛苦的。

而每天執行三班的衛哨勤務是基本餐,這樣的作息,初期真的非常不適應。白天體力夠還可以,夜晚就不僅是體力消秏,更是意志的折磨,尤其當值半夜的哨時,光花在交接班哨、穿脫裝備、夜間巡視營區等等的時間,就要秏去三個小時,所以一天能睡覺的時間差不多是四個多小時,還不是連續睡眠。猶記每到了就寢時間的深夜,當眾人皆睡我獨醒時,營區裏總會播放費玉清唱的「晚安曲」,直到現在,每當聽到這首歌時,都會想起這位老朋友,雙拳也不禁地緊握,忿恨地問自己,為什麼自己每天都比費玉清晚睡。

其實就如學長們所說的一樣,身體自然會習慣這樣的生活節奏,再痛苦的日子也是會習慣的,尤其當掌握了每日固定的時間表,也偶有能騰出來,專屬自己的閑適時光來讀讀經、看看書報等,雖然在軍中,仍是有辦法建立自己屬靈追求的生活,這樣的觀念,直到遇見連上一位長官後,才徹底地被翻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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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初次見到這位長官,對他的印象是一位中等身高,卻極瘦的人,常見他在辦公室裏,又像盤坐又像跨坐似地在一張木椅上抽著菸。

他的髮型很特別,像河童,類似於不良少年作怪的風格,眉毛一高一低,眉宇間又帶著殺氣,搭上佈滿血絲的雙眼,目光透露著藐視,總是噘著嘴咬著牙籤,蹭呀蹭的,似乎在表達他的的不屑,叫我別惹他一樣,臉面的表情永遠是猙獰的,他房間的桌上,滿滿都是裝著菸頭焦掉發黑的寶特瓶罐,房間裏充斥著菸味,又混著難聞不明的氣體,每次經過時我幾乎喘不過氣來,只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那時在我心中,「世界上最壞 、最糟糕的人形象大概就像他這樣」,我打從心裏一點也不想和這種人有接觸;「非善類」這個形容詞,我想就是為著這等人的。

有一次在機動班作日常裝備保養時,我快快地擦完戰備槍,想開啟「偷閑模式」把聖經拿出來讀的時候,好死不死被他發現,我心想,慘了,看他的樣子就是要來找麻煩,他會不會沒收我的聖經呢? 

--我死也不會給他的!

「唉呦~你是基督徒喔?」他問我。

我回答他說:「是的。」

「我是不反對你看聖經啦,但是聽說基督徒不是不能跟女人xx嗎?」他再問我。

我只能尷尬地呵呵笑了一下,旁邊的阿兵哥也跟著起鬨,一起調侃我。

其實這種場面,以前老早就習慣了,我不在意,無論如何我的聖經沒有被沒收就好,我鬆了一口氣。只是接下來的幾次,他都會在我讀聖經時,像這次一樣尋我開心。

這位可怕的長官常常在半夜不睡覺,大聲唱歌或嘶吼,說一些令人噁心聽不懂的髒話,也會叫正在站哨的阿兵哥陪他聊天,聽他說他的心事。

他總是跟大家說,他不想活了,好想睡覺,可是睡不著。大家都覺得他瘋瘋顛顛的,沒有人想聽他說什麼,卻又礙著他是長官,不得不陪他一下。每每他發作的時候,就像馬可福音五章裏那個畫夜常在墳塋和山中喊叫的人。後來聽弟兄們說,他會變成這樣是因為交往近十年的女朋友要和他分手的緣故。

好吧,聽起來是有點可憐啦,但也與我無關,只求這事別波及到我就好。 

 又一次在我偷閑讀經的時候,他又跩跩地走了過來。

「喂!你每天這樣自己讀聖經,不會覺得無聊嗎?」

我頭低低的沒看他。

「不會阿,我自己讀得很高興。」我抬頭看了他一下。

「你每天這樣一個人讀,不如讀給我聽算了!」

咦?…好奇怪,這次的挑釁不太一樣耶,讓我有點怒了喔。

「好阿好阿,有何不可?」

「eo4! 那你今天晚上十點到我寢室,讀給我聽。」他激動的講。

我心想,他料我不敢來才會這麼說,才不會讓你討到便宜,我偏要去!

「好阿!」我堅定地一口答應。

「eo4! 每天都要喔!」

「嗯。」  

當天晚上十點,我就到他房前敲門,找張椅子坐下,他則躺坐在床上,抽著大菸,手裏把玩著一支看起來很炫的手機。

房間裏很暗,他連看都沒看我,只對我說:「可以開始唸給我聽啦!」 

我就翻開哥林多前書,開始唸給他聽。唸了幾節後,他插了話,用很機X的臉對我說:

「喂!你就不能唸得像神父一樣有感情嗎?」 

我想,好吧!我盡量配合就是了,不過沒關係,我就跟你秏,看你小子能撐多久!讀完後,我也沒多說什麼,他依然玩著他的手機沒理我,就這樣離開了,這是第一天。 

第二天,我一樣準時到他房間敲門,進去後坐下,就接續昨天的章節讀給他聽。

很特別地,這次,他沒有把玩手機,反而把手機擺在桌上。正好奇怎麼一回事的時候,他躺在床上,叼著菸對我說:

「我要錄音下來,晚一點可以自己聽了。」

我還搞不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算了,就隨他吧!照本宣科讀完之後,我說要不要一起禱告一下,他告訴我不必了,他不會禱告,他只想聽我說聖經,多瞭解一點,OK,我也不勉強,就離開了,只是第二天回去後,主給我感覺,明天一定要他開口。 

所以第三天讀經前,我先邀他與我一同禱告,他還是不肯開口禱告。我早知道他的反應,於是對他說:

「不然我帶你禱告,句末你說『阿們』就好,怎麼樣?」

他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回答:「好吧。」

我想既然他願意開口,表示他的心多少有點敞開,所以,這次的讀經,除了經文的部分,我跟他分享對應的註解,也講一點自己的經歷,然而,面對一位從來沒讀過聖經的人,也不認識聖經的人,能說的實在有限,但說也怪,讀經的過程中,發現他時不時會心有所領地點點頭,真不知道是真懂還假懂,臉也好像不若往常那樣機X了。

讀完之後,我說:

「既然你不會禱告,我就教你一個最簡單的禱告,就是呼求主耶穌的名。」

 他尷尬地笑一下,說:

「不要啦,這樣不好吧!」

我說:

「沒關係,你不好意思的話就閉上眼睛,呼求五聲就好可以嗎?」

他頓了一下,點點頭表示答應,我也沒多想,就開始跟他一起呼求主的名,又照著裏面的感覺告訴他說:

「你若睡不著,可以像剛才這樣呼求主耶穌的名,聖經上說,神對一切呼求祂名的人是豐富的,試試看,我想對你一定有幫助。」

說完我便離開。

隔天早上,我吃完早餐準備上哨的時候,他興沖沖地跑來告訴我說:

「暐程!暐程!真的有用耶,我昨天晚上睡著了!」 

其實當時聽到的時候也很驚訝,因為我本來就沒真把呼求主名,能幫助他睡著這件事放在心裏期待,雖是這樣,也很替他高興。此後,他常常把「我已經拜主耶穌為大哥了!」掛在嘴邊,雖然聽起來有點不妥,但我知道,在主裏我們又多了一位弟兄。

『福音本是神的大能,要救一切信的人。』(羅 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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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之後每一天晚上十點,我都會到他的房間一起讀聖經,也與他一起操練禱告,從開始的一句、兩句,漸漸靈就變得敏銳,有帶著靈裏發表的禱告。此外,讀經也不是像從前一樣,我當個書僮,陪公子讀書而已,而是兩兩彼此對讀,一人一個句點,就像是一個小型的讀經小組。

他對聖經裏屬靈的啟示很有竅 ,有時候當讀到一處經節,很進入話裏的享受時,他也會跟我分享他所摸著的,享受到一個地步,話被解開而發出亮光時,他總會自然地流露一種童稚般滿足的笑容,淡淡地,暖烘烘地,像小太陽般似的。

主所作的,實在超乎人的想像與定意,這樣的人也能得著救恩,嘗到主的美善;而這樣的地方,竟然也能被聖別,成為禱告的殿。

後來,每到晚上十點這個時間,就有人喊著「讀聖經時間到囉!」 

阿兵哥們彼此就有共同的默契,放低音量,不吵我們讀聖經,甚至後來又有一位久不聚會的弟兄,也加入我們的「讀經小組」;不只讀經,也為我們彼此的生活各面代禱。感謝主,是他智慧所量,把我擺在這樣的環境裏;主知道,我們都需要同伴。

『有兩三個人被聚集到我的名裏,那裏就有我在他們中間。』  (太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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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下部隊後,我的軍旅生涯總括來說就是一個「站」字。一天又一天,我們站在孤寂的寒夜裏,站在和煦的微風中,站在暴烈的驟雨中,站在炙熱的豔陽下。在各樣的環境中,我們被訓練成可以使用標準站姿,像個毫無感覺、沒有思想的蠟像一樣,聞風不動地站兩個小時。有時候看著前面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行人、觀光客,就特別有感覺是神把我裁在這裏,跟一棵樹木沒兩樣,無論外面如何,筆挺的軍服下,總是維持我們外表的莊嚴肅穆,一如我們所說的「永矢忠貞」。

每天,期待的不僅是下哨,更是期待退伍後所要迎接的新生活。一直以來我就夢想退伍後要參加教會的全時間訓練,只是當夢想面臨父母未得救、對我信主又強烈地反對、逼迫,和家中經濟上的為難等種種現實的阻力,就不敢再料想下去了,夢想終究要闔在童話故事裏,這樣無能為力感覺,令我心裏是痛苦掙扎。

我常在站哨時,將我以往所受到的委屈、不滿全都向主傾洩出來,也被忿怒充斥,禱告也盡是埋怨主,我不想再作一些看似順服,裏面卻不服、看似感謝卻仍有缺欠的禱告。

我常向主說,為什麼量給我這樣的家庭,要是我在基督徒的家庭裏長大,我一定也能豪邁的愛你沒有問題;我也想在訓練中心,和一群愛主的弟兄姊妹一起追求真理、受成全,過甜美的召會生活,然而,擋在我四周的,總是現實的難處。站哨的漫長我可以忍、毒辣的炙陽我可以忍、酷冽的寒風我可以忍、不眠我可以忍、飢餓我也可以忍,但主,你要我忍受這樣現實的環境到幾時?

8個多月,250多個日子,750多班哨,1500多個小時不斷地等待,也不斷忍耐,那是我站在人前忍耐的日子。現實的重擔仍未脫、家人的鎖鏈也未落,主也始終沒有回答我所問祂的問題。然而就這樣一天過一天,一切都沒有改變,祂只是藉著這段時間,訓練我侍立在人面前,也訓練我侍立在祂的面前。

這樣的日子忘記過了多久,也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隨著每天的日換星移,心中忿怒終歸於平息處,張狂的魂也不再興浪,一切都漸漸地沉澱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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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退伍的前一天,拿著營長批准的假單,直奔至台北火車站坐車,終於要回到以前在台中聚會的會所,參加主日聚會,此刻的心情,活像逢禧年得釋放歸回本家,久客異鄉的老奴一樣。

然而在台中火車站前,看著我屬靈的出生地,卻不若我所預期有的激動反應,反而平淡閑適。很快地我到會所,大口吸入我所熟悉的空氣,嗯…這是家的味道,看著陸續進門一張張喜樂的笑顏,卻又感到一絲陌生。我坐在會所的折椅上等待聚會開始,回想已過的這一年經過的苦難,它們就如酒精一般,已揮發殆盡,再試著盡力喚起它,卻一點也感受不到它的種種,留下的,是基督這新酒,在聚會中每位敞開的聖徒裏,溢出滿滿的酒香,靈裏受感,彼此對神發出的讚美之聲。

也許是因為離開太久,我還暫時還無法習慣這樣大型的聚會,腦袋也鈍鈍的,無法順暢地接著聖徒們的禱告,可是說實話,我還是滿足地笑了,我緩緩地閉上雙眼,摸摸裏面的感覺,嗯…主還在,便輕聲地與主禱告:

「主耶穌,謝謝祢作我的永分,作我的產業,我真的愛死了這樣的聚集,是為著我,也屬於我,更在前面等著我!」

『 我的肉體和我的心腸衰殘,但神是我心裏的磐石,又是我的業分,直到永遠。』  (詩 7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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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革命情感下的真相-女軍官的心聲

在軍中,經歷基督作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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