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民問題,現在已成為歐洲的大問題,這一點大家都同意。
而歐洲的大問題,通常也就是全世界必須面臨的問題。
從年初頻頻傳出的地中海船難開始,到最近倒斃在沙灘上的敘利亞小男孩,難民潮一波又一波,從南方的海岸打上歐洲;不但一般的俗世國家必須正視課題,連教宗也呼籲要把教堂打開,收容這些數量龐大又孤苦無依的靈魂。
這其中,小男孩那張觸動人心的照片,當然是促成歐洲(尤其德國)廣開恩門很重要的臨門一腳。
就連前幾天我太太也問我說,你常寫文章,為甚麼沒有為可憐的小男孩寫一篇呢?
她並不是隨時關注國際時事的人,但連她都注意到了,可見這張照片帶來的衝擊有多大。
我只能回答:「因為小男孩趴著的畫面,讓我寫不下去......」
這是當然的,哪一個正常人看了那樣的照片,不會在心裡偷偷地掉幾滴眼淚?
然而回過神來,難民問題不只是情感的問題,流淚的問題,愛的問題。
每一個生命都是值得挽救的,但殘酷的現實是:每一個國家的「度量」都是有限的,因為國家都是由有限的人所組成的。好比信譽和財富一同破產的希臘,恐怕沒有力量收容更多的難民了。
不救,自己的良心過不去,而且有礙聲譽;但是救了,要救到甚麼地步,資源夠不夠,整個社會擋不擋得住文化、宗教上的衝擊?救了九十九人,那第一百個人怎麼辦?收容過來的人,又該怎麼適應這塊土地?
畢竟難民不只有吃甚麼穿甚麼如何工作的問題,還有自我價值的問題,以及「心」的問題要解決。
當一群受傷的心聚集在一起,會不會被「施恩者」鄙夷的眼光又一次地破碎殆盡?
所以執政者們此刻一定心茫茫的;他們心裡可能想著:「天啊,如果有神的話,請幫幫我們吧!」
這時我不由想起了三部知名的作品。
第一部是近幾年相當受到矚目的日本漫畫,題材不是一般的嚴肅。
在那部漫畫開場後不久,人類最外圍的城牆就失陷了,而當政者以奪回失地為藉口,讓難民回去與巨人搏鬥。
結果可想而知,大多數參戰的人類都慘死,但卻因此解決了兩成的人口,大大舒緩了糧食不足的壓力。
一部分人的絕望,換來了其他多數人的希望。
很殘酷,但卻生動表現了現實政治的運作;某種意義上,或許也投射了當年日本對外戰爭的部分因素-市場和供需問題。
歐洲排斥難民的原因,是不是也是害怕資源被稀釋被排擠呢?
第二部作品,是大家很熟悉的《水滸傳》。
在第六十九回裡頭,宋江出其不意攻打汶上縣,讓居民們逃難躲進東平府,而梁山的細作也趁機混入難民之中,最後裡應外合,配合大軍攻陷了東平府。換句話說,這是曲線戰爭,攻打汶上是為了驅使難民,在混亂中製造機會。
這種戰略,確實是可能的。在現實世界中,部分極端分子已經放話說,他們在難民中成功混入了四千名聖戰士,準備在歐洲大幹一場。在這敏感時刻,正好英國也出動了無人機,殺死了兩名意圖刺殺女王的聖戰士。
所以,這波難民潮當中隱藏了動亂的種子嗎?果真如此,歐洲人一定很難忍受自己的善意被玩弄,其他地區肯定也不樂見從歐洲引爆全球的政經危機,但是又奈何?
第三部我想到的作品,是聖經。在舊約中,你可以看見以色列人出埃及以後,神多次提醒他們曾經寄居在埃及,所以也要善待以色列人當中寄居的。比如出埃及記二十三章,神如此吩咐以色列人:
「不可欺壓寄居的,因為你們在埃及地作過寄居的,知道寄居者的心情。」
神還將寄居的和寡婦、孤兒、貧窮人同列,要以色列人設身處地多為他們著想。比如申命記二十四章:
「你在田間收割莊稼,若忘下一捆在田裏,不可回去拾取,要留給寄居的與孤兒寡婦;這樣,耶和華你神必在你手所辦的一切事上,賜福與你。你打橄欖樹,枝上餘剩的,不可再打;要留給寄居的與孤兒寡婦。你摘取葡萄園的葡萄,所餘剩的,不可再摘,要留給寄居的與孤兒寡婦。你要記念你在埃及地作過奴僕,所以我吩咐你這樣行。」
二十六章甚至提到一種立意良善的制度:
「每逢第三年,就是十分取一之年,你把一切出產的十分之一完全取出,就要分給利未人和寄居的,與孤兒寡婦,使他們在你城中可以喫得飽足。」
在許多的誡命、律例上,凡說到以色列人的,通常也特意點出寄居的外人,保證他們享有同樣的權利,並且遵守同樣的義務,不會受到虧待,或者在神的軍隊中置身事外。
然而以色列人明白,神的心意並不只表面提到的這些。正如利未記二十五章所啟示的,地不可永遠賣斷,因為地是神的;人們在祂面前只是客旅,是寄居的。神之所以不厭其煩提起寄居者,是因為所有的人類在祂看來都是寄居的,在這個地上只是一群孤獨而可憐的的漂流者。
所以在歷代志上二十九章,大衛王在豫備聖殿的材料時,向耶和華獻上這樣的一首詩:
我算甚麼,我的民算甚麼,竟有力量如此樂意奉獻?
因為萬物都從你而來,我們把從你手所得的獻給你。
我們在你面前是客旅,是寄居的,與我們列祖一樣;
我們在地上的日子如影兒,沒有指望。
耶和華我們的神阿,我們豫備這許多材料,
要為你的聖名給你建造殿宇,都是從你手而來,都是屬你的。
然而神並不藐視人,相反的,祂的心意是要揀選人們進入國度,享受神國的豐富,並且被建造起來成為一個見證,如同以色列人享受美地的出產,至終建造出宏偉壯觀的聖殿。
這也正是新約以弗所書提到的福音成果:
這樣,你們不再是外人和寄居的,乃是聖徒同國之民,是神家裡的親人,
被建造在使徒和申言者的根基上,有基督耶穌自己作房角石;
在祂裡面,全房聯結一起,長成在主裡的聖殿;
你們也在祂裡面同被建造,成為神在靈裡的居所。
所以從聖經深處的思想看來,儘管歐洲面對的挑戰如此之艱鉅,但還是必須往對的方向去走。
我們還是祝福歐洲人能仰望神,在信心和愛心裡扶持這些飽受折磨的難民,並且對未來抱持盼望。雖然越來越多的歐洲人,早已丟棄了他們信仰的根基,政治領袖們滿了人的盤算和算計。
雖然一波又一波的重大危機,可能會使歐洲日後更趨於統合,而促成啟示錄當中「敵基督」的出現,造成空前的災難;但在這之前,巴望難民們能在離鄉背井的過程中,能有機會聽見福音,不再是地上的寄居者,而是神家裡的親人,享受神所賜給的豐盛產業。
而我們或許不能多做甚麼,只能幫助一小部分,但我們可以用更多的禱告來扶持歐洲。
歐洲人雖然可以做更多的事,但他們仍然必須用禱告來推動各樣的良善美意。
是的,願神紀念每一位難民的眼淚,願神祝福歐洲。